她的神仙魔鬼 [86]


對,連更兩回,順利的話明天繼續。


晚上六點半,吃完晚餐去完網咖以及沒去補習的四人聚集在學校排球場,兩兩一組打球。
鄭炘緯出門前把氣充飽,所以排球超硬超有彈性,稍一不慎會被碰得哀哀叫。
須臾,一些人湧進球場,二對二變四對三,眼尖的看到潘叡禹揹著書包經過,朝他喊:「王聰明來打球──」
潘叡禹舉高手裡的水瓶回答:「我要去洗瓶子──」視線不經意跟鄭炘緯對上,他立刻轉過頭,顯得冷淡。
鄭炘緯見狀沒說什麼,站在線外,排球向上一扔,高高躍起擊球,力道過於猛烈,排球飛過網子朝著界外──
狠砸潘叡禹的手臂,他的水瓶瞬間掉落,沾了沙又撞上石頭。
「對不起──沒事吧?」鄭炘緯站在原地喊話。
離潘叡禹近的人過去撿球順便查看,發現水瓶出現裂痕,有點為難。「破了嗎?怎麼辦……」
「沒有破,你們繼續。」他說著拍拍水瓶就走了。
那人心裡鬆了一口氣。呼,還好是耐摔的瓶子,不然王聰明用的東西他們可能賠不起。

既然耐摔就不用客氣了,無盡的棉絮遮蔽鄭炘緯內心的視線。
他開始路過潘叡禹桌子,不小心撞倒水瓶,不小心踢到書包,不小心發球打中對方,總是唱反調。
而棉絮的散播力強大,沒多久旁邊三個好兄弟也群起效尤,習慣成自然,演變到漸漸分出派系。
潘叡禹派的同學有一次在全班一起練習直笛比賽的過程中,忍不住質問:「喂!王聰明哪裡惹到你們啊!」
因為鄭炘緯又不小心把潘叡禹的直笛踢下樓。
「有嗎?我不知道耶,妳問王聰明。」鄭炘緯把問題丟回去,潘叡禹則是置身事外一臉平和。
面對那些有心的行為,對方處變不驚,依然落落大方。
但是,但是──唯獨對他不理不睬,從捷運站那天起就對他不屑一顧,一副他很礙眼的樣子。
「我沒有惹到他們,不要生氣,趕快練習吧!」潘叡禹向女同學說。
例如現在,也對他不正面回應,感覺滿是嫌棄。
「你媽媽是越南新娘所以你不會說中文了嗎?」鄭炘緯腦袋一熱,口出惡言。「沒有教你不要目中無人嗎?」
「喂!鄭炘緯!你放尊重一點喔!」一些同學也看不下去了。
「尊重?他媽媽在外面穿著暴露妨礙風化,有給付錢娶她的爸爸尊重嗎?」鄭炘緯愈說愈超過,因為和自己的情緒牽扯,無法克制。
最後同學告到班導那裡,他放學被留下來訓了一頓。
鄭炘緯只覺得站在潘叡禹那邊、只關心潘叡禹的班導令他哀莫大於心死。
回去教室拿書包,再到校外停車棚和三個好兄弟會合,手氣差的提議去網咖廝殺三百回合,他請。
把煩人抑鬱的事情拋諸腦後,組團打了好幾場,走出網咖,橙色路燈點點,太陽下山了。
「走!換我請你們吃晚餐!」染髮的吆喝,跨上腳踏車示意其他人跟上。
進入一條有路樹的街道,他驀地急右轉煞車,停在一塊私人空地。
「噓,進來一點!前面那個是不是王聰明?」他指著靠近街道盡頭一抹背影。
「他一個人在這邊幹嘛?」
「顆顆,當然是老天要讓我們遇到他啊!」
「我有個想法。」鄭炘緯瞥一眼愈來愈遠的潘叡禹,說出見到背影萌生的念頭。
隨後他們騎車尾隨,時機一到,立刻用鄭炘緯的外套蒙住潘叡禹的頭,把他踹倒在地,戴眼鏡與手氣差的固定他手腳跟外套,染髮的隨即連續幾腳踢上潘叡禹脛骨與胸腹。
「唔、唔!呃啊……!」受到外套壓迫,呼吸與痛喊併行,無法有效求救。
鄭炘緯看他痛得想屈起身子卻徒勞無功只能扭動的樣子,狠狠踩了他腳踝還有鼠蹊部。
像要置潘叡禹於死地,鄭炘緯奮力攻擊,你來我往毫不停歇,充滿想湮滅某種東西的決絕,想踢到對方出不了聲,他愈踢愈激動,眼角竟有些泛紅。
不希望潘叡禹反抗,又希望他反抗。還有原來自己的腳也會痛。
反反覆覆,鄭炘緯內心的抑鬱不斷疊加,漸漸地他思考停滯麻木,不覺好壞與苦樂喜悲的界線。
他腦袋趨於空白,瞬間,有個誰承接了他的下一秒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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